萝卜难吃

群体在智力上总是低于孤立的个人

【深呼晰】仲夏夜之梦

七夕联文,大家晚安!

上一棒@骨川

*支教有感

*正常年龄差,一方未成年,偏友情?

*开放结局,可能有续集

*实在不好意思没去过南方小村庄我就写自己家乡了


笨拙的爱啊。


“坐这么靠上做什么?”

七月末的北方小城,暑气蒸得人头脑发昏。王晰的母亲出嫁二十年第一次回故乡省亲,带上了王晰。

王晰已在东北混了十九年,大学也只是在北京上了一年,对其他北方省份一知半解。十九岁的男孩个头已经完全蹿了起来,从车上大手大脚下来时因离地高度被热浪激了一下,母亲叮嘱戴好防晒的物什便快步走远,想在母亲责备之前巡视下此地风貌。是很奇怪的气候,明明刚刚下了雨,大地还是又被烤的发烫,只剩一小汪一小汪的水散布在坑坑洼洼的柏油路上。

按理说,这样的天气,待在空调屋都嫌热,所以王晰沿一条泥泞小路走到一排草垛前,看见中间最高的上面坐着个孩子的时候,惊奇得问出声。

他的普通话带着东北碴子味儿,一听就知道是外乡人,坐在草垛上的小人儿却懒得理他,头也不回,还在那里望天。

“喂,小孩,我在问你话哪。”王晰并不恼,生出些好奇,想逗逗这个孩子。

小孩歪坐在上面,他露出的脖颈和胳膊都很白净,因为阳光直射发红,铺着一层细细的汗。

他还是头都不回,不过开腔了,是当地的土话,慢慢说并不难听懂:“我想呢。”

言外之意是,你管我干嘛呢?

“我外地来的,你们招待所在哪里,我找不见了。”王晰觉得自己已经够好脾气的了,他原来没和小孩子花这么长时间沟通过。

小孩终于有了点反应。他脚上穿的是露出脚指头的凉鞋,此时脚趾们勾住草垛的表面,双臂直直的撑起来,屁股下移,很灵巧的“呲溜”一下从两人高的草垛上滑下来。

有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白净的男孩子跺跺脚,拍拍身上草屑,还是吊儿郎当的语气:“分得清南北吗,我带你去。”

他身后是高高的玉米连着天,面前是笑着的王晰,“世界需要热心肠”的大红字在白粉涂抹的墙壁上很清晰。

“你是这个村上的?”天还是热的吓人,走两步就要出一两汗,王晰体虚,走的还是有一点点艰难,还没有小男孩快。

小男孩点头不回头。

“我叫王晰,你叫什么啊?”王晰并不是真心想回去招待所,只是想多和这个孩子聊下村里的情况,毕竟母亲要帮着设计村里的扶贫项目,可能一住就是一个月,村子又不大,难免有相互麻烦的时候。“我叫周深。”这个回答的倒是很干脆,“俺们村就我家一家姓周,我爸是村里的会计。”

“嚯,会计很厉害的,你多大了,家里有兄弟姐妹吗?”看起来小小的个子。

“我十二了,开学上初一,有个姐姐结婚了,就在隔壁村。”周深并不惧怕王晰图谋不轨,小小一个村子每家人都认识,若王晰抓住他,只需嚎两嗓子,旁边门里就会出来人帮忙。

况且王晰虽然看起来奸诈的样子,但是说的话都是过脑子的,不像准备害人的人,熟人社会的孩子有察言观色的能力。

“十二岁……那不高啊,我以为你也就八九岁。”这种话是不中听的,但王晰就是觉得周深不会恼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
周深确实没恼,他只是再没和王晰说过话,到了招待所门口就头也不回的走了,王晰怎么喊都不留。

王晰被母亲踮着脚狠狠打了几下背,一通子怎么不懂事瞎跑乱跑的指责加不许吃晚饭,青年只得吐着舌头告饶。

第二天王晰起得很早,天还不是很热。他站在院子里刷牙,突然就很想去看看那个男孩在不在。

是叫周什么来着,王晰把额前的刘海绑成小辫子束在脑后,拖沓着人字拖去昨天的草垛。

嘿,小孩真的还在。

这次他可能刚爬上去没多久,听见有人的脚步声很快就回头,见是王晰,看看王晰的发型,眉头皱了皱,开口还是浓浓的方言味儿:“你怎么男扮女装?”

王晰快被这个小孩逗死了:“这算什么男扮女装?”

“男的,”周深探头,伸手往头上一比,“没有扎小辫的。”

王晰不想再和他讨论这件事,他只是内心小小惊叹了一下这个村庄的落后,即使是看起来十分洋气的孩子对这个世界也是一知半解:“你不会说普通话?”

“我会呀。”语调一转,听得王晰心里发颤,是很干净的少年音,有点像山泉水。所以王晰就脱口而出。

“山泉水是农夫山泉吗?”周深并不理解这样的夸奖。

“不是,是真正山里的泉水,南方小山村屋后的崖壁上……”小孩子的脸上露出更多好奇,王晰正准备继续讲。

“南方是家前吗?”周深两条腿盘坐在草垛上。

“什么?”王晰没听懂,“不是,南方,中国的南边。”

“哦。”小孩的声音很低落的,在王晰心里轻轻揪了一下,“我只去过我们市里,我没去过,‘南方’。”

这是北方很普通的一个小村庄,依附在小县城小城市里,无形的山团团围起村里孩子们的眼睛。

王晰来的时候经过那个所谓的“市”,很小一个四线,第一家海底捞刚刚开起来,火车站旁边没有星巴克,飞机场是抗战时期留下的遗址。

母亲的故乡刚刚修了路,之前破旧到去市里要走半天。

他再抬头看周深的时候,觉得周深实在是变得听话又乖巧了。

“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呢?”轻柔又小心。

“我初中要去县里上了,我不想和他们玩多了不舍得。”已经学会照顾自己敏感的情绪,或者只是在考虑别人。

王晰心疼。

他很少同孩子消磨时间,也很少这样心疼一个陌生人,他觉得他死去的敏感内心又活了过来:“我陪你玩,我暑假剩下的时间都在这边。”

“那是多久?”

“……”

“一个月,是没多久的。”周深其实很怕孤独,但他更怕得而复失,刚刚的犹豫只是在小心的计算快乐的时间,“那好吧,你给我多讲讲……南方?”

“好。”因为本身是低音吧,回答的声音很温柔,像是含着一件什么亲亲的东西一样。

王晰将自己打算陪她留上整一个月的想法告诉了母亲。王妈妈觉得很惊奇,自己的儿子刚来的时候几乎是被自己用菜刀架在脖子上逼来的,这会子突然要求常驻了,难不成是因为发现了村头收发室的wifi?

“你可想清楚,这边没有PSP,连冰棍都只有几种。”

“害,不就这点事吗。”王晰两手交叉搁在后脑勺上。撑在门口的青年望向一片又一片田野,细细的河流绕着田间去,风扶起额前的发。

他同周深约好每天见面,小孩子告诉他父母很忙,自己即使在外面野一天都没问题。

“到了县城也是没人管我的,要习惯的。”周深蹲在河边,他鞋底上沾了不少泥块,随手抠下些,猛得站起来往河里扔去。

泥块并不会蹦跳,垂直沉进水里去了。

小孩儿看起来有些沮丧,在王晰面前展示这一系列动作让他觉得羞耻了。

王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:“我发现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我在市里没见过这些的。”

“这样吧,咱俩白天就出去浪,晚上你来招待所,我把外面的世界讲给你听。”

周深没回他什么。他的个子实在是很小,离这么近看都只是小小一个,撑着腰站在流水旁,显得脆弱又单薄。

“是因为我很小,所以我的世界才这么小,还是因为我的世界小,我才会变得这么小?”

这样一个问题抛过来,王晰一瞬间不知道怎么接。

“你的世界是住在脑子里的。”他想了想,决定这样回答,“你知道的越多,世界越大。”

“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子,要多去走走多去看看,什么都不要害怕。”

“我知道的实在是很少了,像你讲的害怕,”周深突然将语言切为普通话,“我不是很确定……什么叫害怕呢?”

“你别看着水沟,你看着我,水沟又不会说话。”王晰命令似的口气让小孩瑟缩了一下,抬起头看王晰,眼睛亮晶晶的,像是映着溪水的光。

“你刚刚就叫害怕。”王晰弯腰拍死腿上一只吸着血的蚊子,掌心带上点红,他轻轻捏了几下,那抹红便揉开了。


王晰把身形放低,再放低一点,猛得伸手去扣,还是没能扣住一片昏暗灯光下的一只蛐蛐儿。

周深蹲在他身边,笑得肚子痛。

不论在哪里,生活何等水深火热,中国大妈都能用一支舞化解不愉快。招待所前的小广场,小音箱里播着磨人耳膜的音乐,随音乐起舞的农家妇人们几乎每个细胞都在抖动。

这也成了王晰抓不住蛐蛐的借口,他说音乐把虫子都吓走了。

“那你刚刚抓蝲蛄,蝲蛄是不会跳的。”周深笑他,“你刚刚还‘害怕’一下子。”

王晰给小孩子笑疲了,这许多天每天都和周深一起玩,短板越来越多,周深一直忍着不笑他,这次连蛐蛐都认错可是叫他忍不住了。

“你家有电视吗,我想看电视了。”招待所只有维持生存的电器,娱乐设施是没有的,十多天过去了实在有点想念。

周身点头说带他去。

王晰这是头一次去周深家,惊奇得发现周深家其实什么都有,电视是网络电视,空调是立式的,wifi满格。

“都是这两年装上的,不过家里也没人用。”周深走过去打开电视,是cctv15,正在播一个歌曲串烧,他顿时不再理王晰,聚精会神开始看节目,表情甚至有点如痴如醉。

周会计出去喝酒,周妈妈去帮闺女看孩子去了,客厅里灯还没打开,一点点月光透进来,配着电视一闪一闪的灯光衬着小孩子。

他怎么总是显得这么小呢?

路由器的盖子上有个小小的字条写着密码,遮着最前面一趟小孔。

王晰坐在周深身侧,想了一阵子开口:“咱们一起看个电影吧。”

周深点点头,王晰便在电视的网络窗口搜了《千与千寻》。

千寻的爸妈变成猪的时候周深就捂住了眼睛,王晰拉他也不松,带着哭腔含含糊糊喊些,我爸很胖,不要变猪之类的,王晰说这都是别人想象出来的故事,骗小孩的。

“那你骗我吗?”小孩子还没变声的奶音软软的。

王晰本来想说我没把你当小孩,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根本没法自己过日子,又觉得太给周深面子了,只在鼻子里哼了一声,伸手把周深的头揽进怀里。

小孩家教还是有的,每天都洗澡,洗发水的味道虽然廉价,但很清爽。

于是周深就把手慢慢从眼睛上挪开,王晰去打开客厅的灯,他拉住王晰的衣摆不让他走。

“你今晚回招待所吗?”屏幕上是郁郁葱葱的灌木与姹紫嫣红的花,白龙揽着千寻把饭团递到千寻手里。

千寻豆大的泪仿佛溢出了屏幕,覆满了周深的脸。

王晰瞬间停了动作,把周深搂得更紧。

胸口有很奇怪的感觉,说不上来是什么,从遇见周深开始,很奇怪的感觉就说不上来是什么。

很多年前,当父亲牺牲在烈火里,身位工程师的母亲久不归家,自己就是边数着墙上钟表的滴答声熬过一个又一个长夜。

“我不走。”这种情景下,窗外瓢泼大雨是更适合的意境,但此刻只有月光也不赖,院子被染成一片蓝。


“哥,锅炉爷爷说的爱情,白龙和千寻是爱情吗?”

“这不重要……不是很重要。”


王晰呆的最后一个星期,村里来了支教队,暑假剩下的日子会一直在这儿,招待所里一下子充满了人。领头的是个内蒙小伙子,也是农村出来的,按他的话说,想为中国农村的发展做贡献,王晰不以为然。

“同学,你也是来支教吗?”内蒙小伙子和王晰握手,掏出时下流行的本子递给周深。

周深看着本子觉得新奇极了,王晰的讲述从来都是抽象的,这具象的见面礼让他一下子对新来的大哥哥大姐姐产生了好印象。

“biang的阿云嘎你蒙我,这里哪有玩的。”一个高个子大眼睛青年一脚把行李踹歪,没好气的嚷嚷。

周深就对他说:“我带你玩吧。”普通话里混着王晰的大碴子味儿。

王晰笑没了型,揉揉周深的脑壳:“不赖吗,哥教你的为人处世都用上了哈。”

阿云嘎道谢都是播音腔,字正腔圆:“谢谢小朋友的照顾。”


阿云嘎虽然汉语不好,汉族的东西懂得却不少,那个有点暴躁的大眼男生说这家伙上大学之前混过舞团,啥人都见过,什么都会一点,都不晓得他为啥来上大学。

来这里的第三天,支教队就和整个村子混熟了,甚至比呆了近一个月的王晰都有人缘,但也难怪,毕竟只有周深是王晰和这个村子最紧密的联系。

第四天晚上,周深兴致勃勃冲来招待所,大声叫着,明天是七夕节。

王晰正打着一局王者,嘴里嗯了一声:“和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
一旁蹭王晰葡萄吃的阿云嘎又字正腔圆的开口了:“晰哥,你这样不好,深深来找你肯定是别有用心的。”

“????”王晰缓缓放下手上的游戏机。

“深深是你叫的吗。”郑云龙揽着周深走进来,弹了一下阿云嘎脑壳,“七夕怎么过?”

“艹。”王晰游戏也打不下去了,“别当着小孩子的面哈,掰弯了怎么办?”

阿云嘎满脸通红,郑云龙倒是一脸无所谓:“怕啥,同性恋又不是病。”

……王晰抬手挡自己的眼。

周深很小心地左看右看,上前拉拉王晰胳膊:“你过来一下嘛,晰……哥。”

郑云龙捂着嘴笑得直哼哼:“这个叫哥业务不熟练啊。”

王晰把周深挎在怀里,揉他的头:“这小子一直没大没小的。”

沿着村里的路走,刚刚修的路灯很亮,飞虫一下一下撞着,地上是两个人黑漆漆的影。

“七夕节我们村里的小孩子会来给老师送礼物的。”周深腿抬得很高,低头盯着一上一下的鞋尖,嘴里含着些什么似的含含糊糊。

王晰看着小男孩头顶的发旋,连呼吸都带上些犹豫。两人就这样静默了。

此时此刻不该再讲话,夏虫再叫的轻一点,光再柔和一点,就是很美的一幅画。

“哥,嘎子哥和大龙哥,是不是要结婚?”

一整个白天,支教队收到了数不尽的画和信,还有很多小孩子把自己精心呵护的花儿摘下来递到老师手里。王晰没出招待所,帮阿云嘎招呼人,心里纳闷为何不见周深的影子。

天全黑透周深才来,手背在身后,和前一天晚上一样叫王晰出门。王晰先嘲笑双云根本没时间过二人世界,后看到周深耳朵通红站在那,鼻子似乎有点痒,却仍然傻傻背着手不伸上去挠。

王晰帮他挠了挠鼻尖,周深的脸就更红些。

走到没人的地方,周深把礼物给王晰——是一条头绳,带着透明的小坠子,女士的。

“我只能找到这样的了。”从没买过这类东西的小男孩很拘谨,只敢偷偷抬眼看看王晰。

王晰没说话,直接把刘海拢起来扎上了。

“看,男扮女装。”他弯腰和小孩平视。

小孩咯咯笑起来,引得王晰也笑,两个人呼出的气喷在彼此的脸上。

“不是啦,再也不是男扮女装啦。”他伸手摸他的小揪揪。

回去的路上王晰伸手要小孩把手给他,俩人就势牵起来,胳膊荡呀荡。

“哥,嘎子哥大龙哥,是不是要结婚?”昨晚问这个问题的时候,王晰没回答,脸也在阴暗处看不清表情,所以周深想再问一次。

“……嗯。”王晰很怕,他怕听到小孩的某种疑问。

“……那我和晰哥可不可以结婚。”不出人意料,但王晰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
一直很小心,一直害怕,因为在自己心里,这没有错,但也仅仅是自己。

他还是只能像个迂腐长辈一样:“你还小,等你长大了以后,才知道什么是喜欢,什么是爱。”

“哦。”周深低下头。

王晰能感觉到小孩的手想挣脱他的,所以他握得更紧,掐着小孩软软的肉。

“但你没有错。”他鼻子酸,“我真的很感谢你。”

“哦。”周深明显是哭了,手不再挣扎,整个人没有了力气。

“好像是做梦一样啊。”很短的时间周深就止住了眼泪,小声嘀咕。

“你是高兴呢还是难受呢?”王晰笑得颧骨高高翘起。

“我能认识你就是超级开心的事情。”小孩仰起头,眼里盛上灿烂星辰。

王晰摸摸小孩的头:“我也是。”

是真的高兴。


王晰觉得,这一星期是周深最开心的一星期,他在乎的人都在身边,还多了许多新玩伴,整个人都是带着笑的。

他也就感觉很开心。

直到看见母亲把他的行李都收拾好,他才只能醒过来:是时候了,够多了。

他在村里最后一顿饭是去蹭村长请支教队的酒,村里的人一杯一杯的劝,到最后只有大眼郑云龙还在一杯一杯的喝。

村长舌头都大了,说话还是很洪亮:“可能你们不是清华北大的学生,但那有什么关系!村里出一个清华的学生,有家长说,让他去给我孩子讲两句话,两句话之后走了,有用吗?除了费家里的水,没什么用。

“你们在这里呆一个月,陪着孩子走这一个月,和那样的‘说两句’,天差地别!你们是给他们一个模板,走出去是什么样子,你们能让他们看到,我谢谢你们!”

桌上有女生掉了泪,那眼泪让王晰想起某天晚上在周深家看《霸王别姬》,很难懂的电影,周深却哭个没完,说着简直是他的最爱了,程蝶衣和菊仙都好可怜。

王晰很高兴:“深深,你这共情性可以的,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啊。”

“学好了去北京找你行吗。”周深不知道“共情性”是什么意思,他只是有流泪的能力。

“行啊,反正我有你爸爸电话,到时候给我打电话。”王晰用纸给周深擦脸。

“到时候你可别嫌我土啊,你可别像段小楼啊!”

“你这孩子,咱俩和霸王虞姬能一样吗?你是真没看懂呀。

“硬要说,硬要说,还不如白龙千寻!”


“那哥,锅炉爷爷说的爱情,白龙和千寻是爱情吗?”

王晰觉得更不合适一点了,不合适到他无话可讲。

“这不重要……不是很重要。”

全都是重复的选项,如果我们有爱,那我感谢我们的相遇。

除了告别的真实,其他都是很无关紧要的事情。


约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口,司机说他先吃个饭,言外之意让雇主去告个别。

王晰知道小孩其实一直在计算他离开的日子,所以他没再去找一定躲起来的小孩,而是去了相遇的草垛。

没什么变化,走之前或是走之后,这个村庄依旧是那个样子,小麦玉米一茬茬长,溪水矮下去涨上来,收割机不停。

只是那个孩子的心态或许不一样了,这种改变让王晰莫名有种带着成就感的惶恐。

王晰没想到周深坐在草垛上,和一开始一样的位置动作,仿佛这一个月是个回到起点的圆。

“周深。”他喊。

小孩意料之中的不回头。

“喂,小孩,我问你话哪。”王晰用最温柔的语调,迈开脚步靠近周深。

“周深爱王晰!”坐在草垛上的小孩子突然大喊,字正腔圆的普通话,田的那头传来回声。

王晰猛得滞住了。

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再上前了,接着周深喊:“我知道什么是爱!”

“周深!”王晰知道他要走了,他得把最后的话留给周深。“你选择爱一个人,和其他一切都无关,是你选的!”

“你不要回答!”小孩越喊越大声,“再——见——啦——”

王晰吸吸鼻子,低下头。

“再见哈。”

他仿佛撒开了什么东西,转身走了。


“老是开这么大的窗户,不怕吹的头疼吗?”王妈妈把外套递给儿子,“那个支教队的小伙子给我留了联系方式,你明年要是还想来可以同他一起。”

王晰停下玩着的手机,头靠在窗户边。

“嗯。”


他望向一片又一片田野,细细的河流绕着田间去。

风扶起他额前的发。


希望大家有时间有机会可以去一个地方支教一下,能够参与到一个孩子的生命中是很宝贵的人生经历,而且你的加入真的会改变他的命运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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